关于本文来源:

本文来自《教育与教学研究》2025年第4期。

引用格式:

索长清,张德佳.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OECD的应对及启示[J].教育与教学研究,2025(4):1-11.

作者简介:

索长清,男,沈阳师范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沈阳师范大学学前与初等教育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学前教育基本理论。

张德佳,女,沈阳师范大学学前与初等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学前教育基本理论。

基金项目:

奕阳教育研究院资助项目“养育成本、父母养育倦怠对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研究”(编号:SEI-QXZ-2023-39)。

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OECD的应对及启示

摘 要:数字时代驱动社会和教育变革,幼儿教育作为教育的奠基阶段,是数字时代推动教育变革的重要一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通过加大数字教育资金投入、制定和完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政策、优化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工具、提升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加强数字教育主体协同合作等措施推动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变革。然而,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变革进程中,仍面临基础设施不足、数字鸿沟、教师数字素养匮乏、在线风险、数据和监测体系薄弱等挑战。为应对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我国应加强数字时代教育的顶层设计、构建高效的幼儿园数字教育生态系统、建立多元主体参与数字化教育网络、制定幼儿教育质量的评估模型。

关键词:OECD;数字时代;幼儿教育;数字化教育;数字教育生态

[中图分类号]G610;G434[文献标志码]

[文章编号]1674-6120(2025)04-0001-11

一、问题的提出

当今时代,数字技术的发展是国际竞争的重要领域,是影响社会变革的重要因素,也是推动教育变革的重要动力源泉[1]。数字时代带来的社会变革改变了人们的行为方式,进而重组了生产组织方式,重塑了生活方式,重建了社会结构,再造了社会运转机制[2]。这种变革拓展了社会连接的边界,促进了社会连接的信息共享,提升了社会连接的时效,加深了社会连接对数字技术的依赖。数字技术带来的教育变革是教育形态和系统的全面塑造,涉及教育目标、理念、内容和环境等全方位的变革[3]。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是将数字技术运用到幼儿教育中,是以开放为主的教育场域、共享为主的教育资源、协作合作的学习模式和平等的师生关系为特征的数字教育,实现随时随地、人人可学的学习形式[4]。数字技术在改变教育理念与方法、改善教育资源与教育设施、拓宽幼儿认知与社会交往理解的同时[5-6],也带来幼儿身心健康、网络安全等方面的挑战[7-8]。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是国际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引领者,近年来发布了一系列报告,关注数字时代幼儿教育与发展。如2019年发布《教育21世纪的儿童:数字时代的情感幸福》(Educating 21st Century Children:Emotional Well-being in the Digital Age),重点关注幼儿情绪健康和数字时代对幼儿的影响[9]。2020年发布《数字化时代的教育:健康快乐的儿童》 (Education in the Digital Age:Healthy and Happy Children),强调数字时代幼儿健康与发展[10]。2020年发布《父母为何对21世纪的儿童如此重要》(Why Parenting Matters for Children in the 21st Century),关注数字时代对幼儿父母养育方式的改变[11]。2023年发布《在数字时代赋予幼儿权力》(Empowering Young Children in the Digital Age),关注数字时代幼儿发展中的风险与机遇[12]。当前,我国关于数字时代幼儿教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对国外数字时代幼儿教育的介绍和比较,如OECD提出的数字时代儿童教育的发展,数字技术在美澳教育中的应用等[13-14];二是数字时代我国幼儿园质量评估、幼儿园教育的发展等[15-16]。整体上,相关研究处于起步阶段,缺乏系统和深入的探讨,对数字时代幼儿教育的教学、家园合作、教育评估监测等[17]关注较少。审思OECD的系列举措和数字时代教育面临的多重挑战,有利于为我国深入探讨数字时代幼儿教育与发展提供借鉴。

二、OECD应对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变革的主要举措

OECD通过加大数字教育资金的投入、制定和完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政策、完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工具、提升幼儿园教师的数字能力、加强数字教育主体协同合作等举措应对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

(一)加大数字时代幼儿教育资金的投入

资金投入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推动数字教育的发展。OECD在数字时代对幼儿教育经费的投入占比逐渐增加。调查显示,OECD对数字化的教育资金投入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加大数字化幼儿教育物质资源的投入。例如,比利时法语社会(cyberclasse)在2006—2013年,启动8500万欧元的预算,为80多万名幼儿配备了ICT设备[18]。土耳其于2010年启动增加教育机会和改进数字技术的运动(Frsatlar Artrma Teknolojiyi Yiletirme Hareketi,FATIH),由其教育部实施,截至2019年,已为62万所公立学校配备了智能板,为教师和管理人员配备了100万台平板电脑[12]。二是坚持对数字技术人才的投资。例如,2014—2020年,欧盟通过“伊拉斯谟+”项目、欧洲地区发展基金和欧洲社会基金,投入约260亿欧元,以解决数字化人才培养中师资短缺、课程单一和设施不完善等问题[19]

(二)制定和完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政策

数字时代政策的颁布为幼儿教育的发展建立了保护屏障。OECD从2012年发布《关于保护在线儿童的建议》(Recom mendation on the Protection of Children Online),提倡加强以实证研究为基础的政策制定,以及开展国际和国内的协调合作,改善和加强各国的法律政策体系,以更好地促进幼儿安全地使用网络[20]。同时,OECD通过出台《数字服务提供商指南》呼吁数字服务提供商(digital service provider,DSP)在产品的构思、设计、开发、部署和运营方面考虑幼儿教育的安全[20]。幼儿早期保育和教育(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and Care,ECEC)数字世界政策调查显示,15个国家的37个司法管辖区表示,制定了幼儿教育的DSP安全标准[22]。完善监督和问责体系有利于保护幼儿隐私,OECD有15个国家和司法管辖区设有监督机构,专门负责保护幼儿的权利。其中,有12个国家有法定机构,具有立法的权力[23]。如澳大利亚电子安全专员是网络安全的独立监管机构,作为幼儿电子安全专员,拥有合法的监管权力,其特别关注包括幼儿在内的弱势群体用户,负责处理有关网络欺凌的投诉和报告,监督和删除对幼儿有害的教育内容[24]

(三)优化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工具

课程框架作为幼儿教育发展的重要工具,可以规范、改变和调整教育内容,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数字化教育;同时,教学作为支持课程框架的重要辅助形式,能够确保课程框架的落实,实现幼儿教育的高质量发展[25]。课程框架的制定因国家而异。一方面,有些国家(如爱尔兰、日本、瑞典)将ECEC视为促进幼儿发展、学习和福祉的一种方式,目标的制定也是围绕这些方面展开。如瑞典,课程框架指出幼儿要对不同数字媒体产生兴趣以及学会使用解释、质疑和讨论这些媒体的能力。教师相对应地要创造条件,发展幼儿对数字媒体的好奇心和使用数字工具的能力[26]。另一方面,有些国家(如葡萄牙、南非、加拿大)认为ECEC的若干领域能促进幼儿的学习和发展,目标的制定更加具体。如加拿大(马尼托巴省,幼儿园部门),课程框架“学习的时刻,欢乐的时刻”包括“信息和通信技术的扫盲”,社会情感和认知发展的部分包括数字素养,内容是教师要培养幼儿对数字素养的兴趣,让幼儿学会使用(计划和提问、收集和理解、沟通和反思)信息通信技术[27]

教学作为课程的辅助工具也会随着数字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如芬兰教育和文化部于2020年推出的新素养发展试点计划,提供了3个发展领域良好的教学活动范例:在信息通信技术技能方面,鼓励幼儿自己制作游戏活动的内容;在媒体素养方面,建议幼儿与教师一起研究媒体如何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在编程技能方面,建议幼儿在游戏时获得使用技术的经验,并练习逻辑思维能力。这3个教学活动是为了更好地落实课程框架,到2022年,芬兰共有40个幼儿教育机构实施了该计划[28]

(四)提升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

幼儿园教师是确保幼儿园实现数字化政策和教学目标的关键要素。在应对数字时代的发展中,一是制定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框架,加强幼儿园教师安全使用数字技术的能力。欧盟制定的数字能力框架包括22个项目6个领域,有关ECEC的内容是信息管理、协作、创造内容和知识、道德与责任、评估和解决问题、技术操作[29]。在挪威,教师专业数字能力框架能够让幼儿园教师从整体上了解数字化时代对自身的要求,加强数字能力的发展[30]。二是加强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的培养与培训。幼儿园教师职前要培养数字能力,职后要进行专业性培训和持续性的学习与反思。如德国的莱茵兰-法尔茨,2018年推出“莱茵兰-法尔茨社会工作技术学校媒体教育”的试点项目。项目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包括职业院校的学生,培训内容包括数字技术在ECEC教学中的实际应用能力;第二阶段要求在职教师参加两天的培训,培训主题涉及对适龄幼儿进行媒体教学的能力、在工作中使用数字媒体的能力、课程学习模块的数字迁移以及如何将数字技术与教育相结合的能力[31]

(五)加强数字教育主体协同合作

根据“21世纪儿童项目”的调查,家庭在促进数字时代幼儿教育中发挥核心作用[9]。首先,OECD反对网络霸凌的做法之一是与家长分享相关信息,开家长会、加强与家长的沟通和交流、提升家长对幼儿的日常督促、提高家长的数字技能、增强家长对网络霸凌以及隐私教育的认识,开展有利于改善危害幼儿教育的网络行为[32]。其次,社区参与可以连接家庭和ECEC服务,为幼儿数字教育提供支持。如比利时佛兰德社区与私企电信部门和经销商展开合作,为更多家庭能够获得良好的数字技术和优质的教育资源提供支持[33]。最后,ECEC和外部参与者建立合作交流,根据《数字世界政策调查》的数据,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国家使用数字技术与当地的幼儿保育中心、学校、文化机构、社区组织、私营企业以及幼儿专家展开合作[34]。如澳大利亚大学理事会信息技术协会(Council of Australian University Directors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CAUDIT)联合澳大利亚开放、远程和电子学习协会(Australasian Councilon Open,Distance and E-Learning,ACODE),以及澳大利亚大学图书馆员协会(Council of Australian University Librarians,CAUL)共同成立数字素养工作组,为共同促进数字教育的发展而努力[35]

三、OECD应对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变革过程中的挑战

OECD尽管在应对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发展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还是存在基础设施不足、数字鸿沟、教师数字素养匮乏、数字在线风险、数据和监测体系薄弱等现实困境。数字时代在保障优质教育的同时,也始终无法根除区域教育差距扩大、教育不平等加剧、影响数字教育赋能、削弱幼儿数字教育发展、阻碍数字教育质量发展等问题。

(一)基础设施不足扩大了区域教育的差距

基础设施是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发展的必要条件。但不同国家与区域间存在着数字基础设施不健全以及数字资源的不均衡,这些都是影响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发展的阻碍。一方面是横向不平等,OECD数字基础设施差距较大。有数据显示,13岁以下弱势幼儿使用数字设备的比例比正常幼儿低6%[36]。在智利、德国、以色列和土耳其的调查中显示,学前阶段数字基础设施不足的比例最少为27%,其中,德国3岁以下幼儿教育机构基础设施不足的比例为32%[37]。OECD2018年数据显示,2017年韩国81%的幼儿园教师参加过在线课程培训,而丹麦、德国和日本的幼儿园教师在线培训的比例低于5%[38]。另一方面是纵向不平等。OECD2018年数据显示,公办园和私立园在获取数字设备方面差距较大。智利、丹麦和德国的数据显示,公办园基础设施不足的比例比私立园高出16%~19%。在以色列,这一差距扩大到27%。此外,智利农村幼儿教育机构的基础设施比城市的基础设施要差很多[39]

(二)数字鸿沟加剧了幼儿教育的不平等

随着数字时代的发展,不同社会背景的人群在获得数字化教育方面存在不平等,弱势幼儿教育的数字鸿沟最为明显。首先,表现为性别的数字鸿沟。女性缺乏获得数字技术的机会,性别鸿沟从婴幼儿就开始,到成年期这一鸿沟进一步扩大。调查显示,在116个国家中,女性从事ICT行业的比例不到三分之一[40]。OECD的研究显示,父母更希望男孩从事数字技术方面的工作,即使女孩比男孩有更好的天赋[41]。其次,表现为特殊幼儿教育的数字鸿沟。调查显示,大部分特殊幼儿缺乏对数字技术的关注,只能在专业人员的帮助下使用数字技术,导致特殊群体无法平等地获得数字教育[42]。最后,表现为少数民族的数字鸿沟。如澳大利亚的土著居民无法多渠道获得数字教育,可能影响该群体的就业和教育机会的获取。

(三)教师数字素养的匮乏影响教育赋能

教师作为数字时代赋能幼儿教育的关键主体,其数字素养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幼儿数字教育转型的成败[43]。OECD调查显示,幼儿园教师将技术整合到ECEC的挑战仍然存在,这些挑战包括较少的数字教育培训机会,较低的数字培训要求、目标和期望,具体取决于幼儿园的工作环境以及幼儿园教师的角色身份[44]。此外,幼儿园教师需要掌握不同年龄阶段幼儿的数字教育技能,这要求园所要制定不同背景下幼儿园教师的培训需求,在一定程度上给园所带来了挑战。教师如何帮助幼儿从庞杂的数字资源中寻找适合自身发展的学习资源,科学地判别学习内容,合理地分配学习资源,并保障能够正确使用数字设备等,对教师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2022年,ECEC数字世界政策调查显示,三分之二的受调查者认为,培养幼儿园教师在教学工作中安全有效地使用数字技术,并为幼儿安全和负责任地使用数字技术都是难度很高的任务[45]

(四)数字在线风险削弱了幼儿数字教育的发展

数字在线风险已经引起家长的普遍忧虑。有调查显示,儿童首次接触数字技术的时间在3岁之前,在3~4岁时有些幼儿每天都在使用数字设备,大部分幼儿在6岁前首次使用数字设备[46]。数字时代的发展会让边看数字产品边进食的幼儿摄入太多食物,导致幼儿肥胖率上升,影响幼儿的身体健康[47]。0~6岁的幼儿基本都是在线观看视频或电视,或是在家长和教师引导下上网查找信息、听音乐、与家人或朋友交流以及玩游戏等。这些活动会让幼儿接触屏幕时间较长,而接触屏幕的时长与儿童睡眠时长成反比,导致幼儿睡眠质量存在威胁[48];同时,长时间接触屏幕会导致幼儿的数据泄露,产生过度信任、过度依赖、网络霸凌等相关风险[49],还可能造成幼儿性格孤僻、社会性行为减少,进而对其身心发展、社会认知和学习心态产生严重的不良后果,削弱幼儿数字教育的发展。

(五)数据和监测体系薄弱阻碍了教育质量的发展

有效的数据和监测是提高幼儿教育质量的有力杠杆,其根本目的在于切实促进幼儿教育的发展,提高学前教育质量,为ECEC的制定提供依据[50]。数据是收集有关幼儿保育和教育的战略信息,而监测是通过系统地跟踪与质量相关的各个方面,对幼儿教育进行持续评估。数据和监测体系的薄弱会导致幼儿教育质量存在困境。一方面,OECD早期教育计划和治理结构的不合理导致数据和监测出现碎片化。例如,在不同部门负责的幼儿教育以及实行权力下放监测和问责的国家,数据不能在全国范围内对所有幼儿教育机构采用统一标准进行比较。幼儿教育机构对教育质量侧重的不同导致负责同一监测的部门向政府报告的内容有所差异。许多国家和司法管辖区的不同幼儿教育机构的资源有限,有些机构很难应对质量体系的需求,包括数据收集和监测[51]。另一方面,缺乏对幼儿过程性质量的研究,导致ECEC的教育质量存在问题。现阶段也没有明确统一的标准显示数字技术在ECEC教育中的适用类型和限定范围,导致数字化信息和监测对于过程性质量的发展有限[52]

四、对我国数字时代幼儿教育的启示

OECD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顺应了科技创新和数字发展的趋势,是教育主动适应数字时代的现实案例,旨在提升幼儿教育的高质量发展。这既是幼儿教育调整和发展的必然选择,也符合幼儿教育数字化发展的迫切需求。OECD通过实施多维举措顺应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但也面临着多重挑战。而OECD面临的数字挑战在我国同样存在[53]。因此,我国如何发挥数字时代在幼儿教育中的积极作用,同时合理地应对幼儿教育的挑战,可以以OECD应对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为参考,从中获得启示。

(一)加强数字时代教育的顶层设计

数字时代教育的顶层设计是解决我国教育数字资源短缺、数字平台不完善、数字化研究薄弱等系列问题的关键举措。我国尽管对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指明了方向,但是对数字政策的规定、数字资源的开发、数字平台的建设尚未有系统性的规定,因此可以借鉴OECD出台的数字政策和指南等。一是进行宏观的统筹规划,以《教育部等六部门关于推进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构建高质量教育支撑体系的指导意见》为依据,确立我国数字时代教育发展的战略定位,明确教育数字化的目标、路径、任务和措施。建立健全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建设标准和服务质量标准,形成教育数字化统一、规范的运行机制,实现区域优质数字教育资源共享[54]。同时,要加强对数字应用提供商和网络平台的管理,实现资源优化配置。二是加快基础设施的建设,提升数字时代幼儿园教育质量和安全,建设幼儿教育智慧服务公共平台,集合全社会的优质资源,为幼儿教育数字化提供技术支持。同时,要加大经费投入,保障农村偏远地区数字教育资源的发展,缩小教育资源在不同区域间的差距。

(二)构建高效的幼儿园数字教育生态系统

数字时代教育的发展以数字教育环境为主要载体,通过构建智能技术融合的生态系统框架,打造联通、开放、敏捷和个性化的新型数字化教育形态,为数字教育的实践提供支持与动力[55]。幼儿园是幼儿数字教育生态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数字课程、教学和教师的发展对幼儿园数字教育生态系统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我国可以参考OECD的相关经验,制定统一的课程标准,将课程标准进行细化以适应数字化时代幼儿教育的发展。要因地制宜,课程内容不仅要注重基本的数字技能培育,也要强调数字技能的实践能力。同时,教师在教学中要丰富数字教育资源,通过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提升教学管理的信息化,促进教学资源的共享和联通。教师还应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幼儿学习的优势和弱势等,以便在教学中因材施教,提升教学质量。

可以借鉴OECD经验构建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发展框架,明确幼儿园教师数字能力发展的具体维度及细则。首先,在职前教师教育方面要设置数字理论课程和实践训练,不断形塑未来教师的数字教学能力[56]。其次,在职培训方面可以采用多样的培训方式,如面授、网上课程、研讨会、提供自主学习资料等,不断提高教师的数字能力。同时,在持续性培训中要促进教师成为幼儿数字教学活动的设计者、资源的管理者。最后,要完善培训标准和机制,激励教师巩固培训成果,实现教师数字能力的专业发展。

(三)建立多元主体参与的数字化教育网络

家庭和社区在帮助幼儿教育获取数字技能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德国通过各部门合作促进幼儿教育的连续性发展[57],美国开发软件缩小不同家庭背景之间的差距[58],为幼儿教育赋能。借鉴OECD经验,做到以下方面。一是坚持互利共赢的基本理念和共同发展的教育目标,加强协作交流,积极构建新型的数字技术网络合作关系。二是重点关注与家庭、社区的合作,加强数字教育资源的访问链接,为家庭和社区提供指导方针,以多协商、多交流、多发展为行动导向,保障弱势家庭在数字教育内容与教育时空的可得性、获取性,落实以幼儿教育为中心的协同育人目标。三是重视与外部参与者的合作,形成政府为主导、学校与企业及其他社会机构共同参与的组织形式。这一组织形式不仅可以提高数字资源的利用率,还可以促进数字资源获取的一致性和连续性。同时,通过公私合作等形式调动私营企业的资源,促进不同主体参与数字时代的教育行动,实现高效的数字互通。

(四)制定幼儿教育质量的评估模型

以OECD评估监测为参考,结合我国自身的实情,制定幼儿教育质量评估监测模型。首先,在评估理念方面,要体现科学性和适宜性,建构良好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评价生态系统,在不同层次上统筹规划,从不同方面落实公平包容的评估理念[59]。其次,要建立统一的数字化幼儿教育评估监测体系。现有的数字教育质量监测体系更多的是面向高校和中小学课程建设,较少涉及幼儿园。因此,要持续增加数字技术与幼儿教育评估的实践耦合度,探索适合幼儿教育的评估模型,提高评估模型规范化、科学性和安全性,形成幼儿教育数字化评估规范的标准文本。最后,通过信息化和数据分析,健全幼儿数字教育评估综合指标体系,实现教育评估监测的智能化和多元化。通过综合评估体系进行差异化的教学,诊断反馈幼儿学习的效果,探索技术支持下的综合评估和多元评估,从而提供适合幼儿的学习方式,提升幼儿的教育质量。

五、结束语

随着数字时代的发展,数字技术对社会和教育的变革产生了重要影响。幼儿教育作为教育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时代也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OECD作为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发展的重要组织,通过加大数字教育资金投入、制定和完善数字政策、完善数字时代幼儿教育工具、提升教师的数字能力、加强数字教育主体协同合作等举措应对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变革。但OECD在应对数字时代的幼儿教育过程中也面临着基础设施不足、数字鸿沟、教师数字素养匮乏、在线风险、数据和监测体系薄弱等方面的挑战。审思OECD的发展经验,我国可以从顶层设计、幼儿园数字教育生态系统、建立多元主体参与的数字化教育体系、制定幼儿教育质量的评估模型等方面促进数字时代幼儿教育的发展,为数字教育的长效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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